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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●崇禎實錄卷之十四

  懷宗端皇帝(十四)

  崇禎十四年春正月丁丑朔,以劉澤深為刑部尚書。前大學士薛國觀奏言:『刑科給事中袁愷誣劾,出禮部主事吳昌時意;乞上推原』。上不聽。

  己卯,李自成破永寧,殺萬安王采■〈金輕〉。

  甲申,上祈榖太廟,還享太廟。

  丙戌,御經筵。

  壬辰,元夕,宴百官於建極殿。

  辛丑,李自成陷河南,殺福王常洵及前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。去冬自成招亡命數百餘人,聞福藩富,潛渡河;通總兵王秉忠部卒,詒入城,大肆焚掠,執福王及呂維祺。遇王於西關,謂王曰:『名義為重,毋自辱』!王色怖,泥首乞命。自成責數其缺失,遂遇害。維祺罵,不屈死。又殺河南知府亢思檜。是時群盜輻輳,自成稱「闖王」,獨雄一部;同黨羅汝才亦稱「代天撫民大將軍」,有眾數萬,雒以東屬之。變聞,上怒甚,逮總兵官王紹禹磔之;藉其家,妻子沒入為奴。

  壬寅,黃霧四塞,日青無光。夜,大雨。

  是月,楊嗣昌自夷陵泝江入四川;賊歷三峽、夔門,深入川南,漸薄成都;嗣昌從陸至廣安。

  二月庚戌,張獻忠陷襄陽。獻忠前走四川,出山谷僻徑,直走襄陽。先遣諜入城通獄盜,又偽為賈客運車——藏兵車中為內應;又詐傳楊督師令矢十八騎取餉入城,夜半,舉火開門,千騎奄入,殺襄王及貴陽王常法。其福清王常澄、進賢王常洤及襄陽知府王承曾等並遁免,推官鄺日廣死之;掠官屬宮婢,發十萬金賑饑。聞河南破,仍詒書李自成合攻開封。

  壬子,張獻忠陷樊城——尋陷當陽、郟縣、光州。

  諭各撫、按捕蝗。

  命范復粹清獄。

  大寧河清七日。

  癸亥,上不豫;頒詔大赦中外,命今歲暫免行刑。

  丙寅,黃道周、解學龍下鎮撫司,詞連黃文煥、陳天定、文震亨、孫嘉績、楊廷麟、田詔、丁養河、劉履。

  丁卯,夜,山西偏頭關天鳴。

  己巳,上疾愈,召范復粹、張四知、謝陞、魏照乘、陳演、駙馬都尉冉興讓及尚書、侍郎、科道等於乾清宮左室;諸臣各問安畢,上曰:『歲饑盜獗,至陷雒陽,戕害親王;朕之不德,禍至於此』!泣下,諸臣引罪。興讓曰:『此固氣數』!復粹對亦如之。上曰:『非也!氣數獨不賴人事耶』?閣臣因請河南賑饑;又都下粥廠多至數十萬,當設法遣歸原籍。上曰:『待二麥熟、雨足,彼自歸矣』。出給事中張縉彥及巡按河南高名衡疏,內引福世子由崧渝禮;縉彥曰:『臣河南人也,聞福世子逃孟縣,衣不蔽體;其從者唯王府官數人,校尉三、四十人耳』。上又泣下。縉彥曰:『福王與襄王殉難,典禮必宜從厚』。上然之。給事中李焻曰:『督師兵出一年,唯瑪瑙山報捷;恐師老矣。宜令擇一人佐之』。上曰:『督師去河南尚數千里,安能懸制!爾輩設身處地,毋任愛憎』!焻曰:『惟難懸制,故乞佐將』。上曰:『已遣朱大典矣』。章正宸奏:『闖賊自四川至』;陳新甲曰:『自陝西至』。上曰:『昨張福臻殺降丁,致鼓譟;然在營尚多,豈可令滋疑貳』!新甲引罪。遂命興讓及總督京營司禮太監王裕民慰問福世子、察官眷及殉難官民。初,發帑金十萬賑山東、河南、真定、保定;至是,發三萬一千金,委裕民賫賑諸宗。

  三月丙子朔,督師大學士楊嗣昌自縊。二月晦,嗣昌誕日,宴沙市;忽左良玉檄至,乃責「視師玩寇,貽患實深」!蓋良玉前欲急擊張獻忠,屢請,輒不許;至是,破襄陽,良玉大憤恚,移檄數之。嗣昌閱之,不悅;自受事來,連失二郡、三州、十九縣,又陷二親藩,度必不免。翊旦,自經;監軍僉事楊卓然以疾聞。嗣昌奉命督師,寵禮逾等,特加練餉以供勦寇之用;而逸賊貽患,措處乖方。嗣昌趨蜀,賊已破襄,其罪不減於梁廷棟、熊文燦;但上終心憐之,有言其服毒死者,輒譴。壬午三月,敘甘州捷,贈太子太保。

  甲午,戶科給事中左懋第劾故督師楊嗣昌『受事以來,虛恢欺飾,所至以精兵自衛。在楚則徵巴蜀之精兵自衛,而張獻忠得入川;在川則盡楚、豫之精兵自衛,而李自成得陷雒。寧使藩封亡而身獨存,社稷危而身獨安:嗣昌之心,尚可問哉』!上不問。

  丙申,洪承疇率曹變蚊、白廣恩、吳三桂等至寧遠。承疇馳松山,度兵將寡不足守禦,乃調宣府大同王樸、楊國柱、薊鎮唐通、榆林馬科抽練兵共七萬。

  清兵自義州大舉入塞,祖大壽合諸軍於錦州,斬三十六級;明日再戰,清兵引退。

  辛丑,逮撫治鄖陽右僉都御史袁繼咸。

  是春,招安內丘西山寇。

  夏四月丙午朔,立故都督劉綎祠。

  刑部主事雷縯祚論故督師楊嗣昌六罪可斬:曰失藩封、陷郡縣、參撫臣以逭咎、誦梵咒以銷賊——至張獻忠入川單褲蹤逃、賄題監軍、交結朋黨;不報。迨夏,上憫嗣昌盡瘁,諭祭一壇。

  壬子,蠲安慶崇禎十年以上逋租,以後半之。

  清兵自塞回寧遠、錦州;東關副總兵那木氣、都司桑永順故西人,遂歸降於清。東關陷,清兵益攻錦州,掘塹壘墻為久攻計。祖大壽拒守四月餘,時出巷戰,仍復東關;洪承疇進至松、杏。

  張獻忠攻應山,知縣章日煇禦卻之。

  甲子,以丁啟睿為兵部尚書督師,賜尚方劍,節制陝西、河南、四川、湖廣、江北,仍兼督三邊軍務;陳新甲薦之也。

  張獻忠陷隨州,殺知州徐世淳。

  辛未,命刑部刪正「律例」進覽。

  甲戌,命成國公朱純臣、新樂侯劉文炳、禮部尚書林欲楫同浙江提學副使王應華相視皇陵——應華善形家言,林欲楫薦之,故有是命。

  開封大疫。

  五月乙亥朔,崇明盜顧榮犯太倉;尋遁。

  庚辰,大學士范復粹致仕。

  壬辰,召陳新甲於中極殿。時祖大壽圍於錦州五閱月,聲援斷絕;有一卒間出,兵云:『城內粟足支半年,第乏薪耳』。並傳大壽語:『宜車營逼之,毋輕戰』!洪承疇集兵數萬,待援未決。上憂之,問新甲「計安出」?新甲求退,與閣臣及侍郎吳甡、總督傅宗龍酌議:『請遣司官面商於承疇,有十可憂、十可議;祈皇上察報』!從之;遂命職方郎中張若麒往。

  是月,寇陷信陽。

  六月乙巳朔,戶部請設漕運總督;乃以史可法為戶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,總督漕運兼巡撫鳳、泗、淮、揚。

  陳新甲奏陳邊事,欲出兵塔山,趨大勝堡攻營之西北;出□杏山,抄錦昌,攻其北;出兵松山,渡小凌河,攻其東;又正兵出松山,攻其南。命下行營議之:『承疇統正兵,僅白廣恩、馬科、吳三桂敢戰;若分三將於三路,慮眾寡不敵。且兵既分,則勢更弱』。承疇請且戰且守,略曰:『久持松、杏,轉運錦州,守禦頗堅,未易撼動。若清再越今秋,不但清窮,即鮮亦窮矣:此可守而後可戰之策也。今本兵議戰,安敢遷延!但恐轉運為艱,鞭長莫及。國體攸關,不若稍待,使彼自困之為得也』。上是之,而新甲執前議。職方郎中張若麒躁率喜事,見前戰松山、石門皆有斬級,謂「圍可立解」,上密奏;命留關外料理。新甲又貽書於承疇曰:『近接三協之報,云又欲入塞;果爾,則內外受困,勢莫可支!門下出關用師年餘,費餉數十萬;而錦圍未解、內地又困,何以副聖明而謝朝中文武諸人之望乎』!承疇內激新甲言,又奉密敕,刻期進兵。新甲薦前綏德知縣馬紹愉為兵部職方主事,出關贊畫;若麒、紹愉並謂兵可戰,遂不用承疇策。

  先以薛國觀事,詞連刑部右侍郎蔡奕琛;命逮至。至是,於繫所上言:『去夏六月,有同邑諸生倪襄者,語知縣丁煌述庶吉士張溥言臣旦夕必被逮;未幾,而王陛彥果劾臣。里居庶常,結黨招權,陰握黜陟之柄』。遂徵丁煌詣京指證,下倪襄於獄訊之。既而奕琛又劾張溥,並及故禮部右侍郎錢謙益;上又命溥、謙益奏。

  癸酉,兩京、山東、河南、浙江旱,蝗;多饑盜。

  是月,張獻忠、李自成相搆,羅汝才亦忤獻忠;獻忠奔鄖西,自成、汝才分兵下東南。

  秋七月戊寅,臨清運河涸。

  張獻忠陷鄖陽。

  甲申,蠲霍丘逋租。

  丙戌,上御經筵;念錦州事,問「兵部近日何無邊報」?且曰:『此舉得解圍,固為勝算;但兵未離險,朕甚憂之』!

  丁亥,召賜正一嗣教大真人張應京於會極門。時北京甚疫,死亡晝夜相繼,闔城驚悼;故有是召。

  戊戌,宴衍聖公孔胤直、五經博士孟聞玉。

  蠲襄陽逋租。

  庚子,洪承疇誓師援錦州。時兵部職方主事馬紹愉練兵車以待戰;壬寅,抵松山,夜見清兵屯乳峰山東,承疇兵登乳峰山西。乳峰距錦州五、六里,砲石相應。又東西石門並進,兵以分勢,遂立車營,環以木城;部署略定,清兵大駭。初,西人、遼人脫歸,云今秋不得錦州,糧且盡,議撤兵歸;故承疇欲待之。而陳新甲信張若麒、馬紹愉言,再趨戰;承疇遂進師。乙巳,合戰,戰甚力;斬百三十級,獲王子及孤山牛鹿,殺二十餘人。陽和總兵官楊國柱陣歿,李輔明代統其兵。祖大壽分步卒三道,欲突圍出;兵圍三匝,克其二,望外援猶隔,不得達。

  八月甲辰朔,吏部奏言:『漕運總督,宜重臣駐節淮上;當以史可法總督漕運、巡撫鳳陽,朱大典提督鳳陽等處軍餉』。報可。

  辛亥,夜,賜故大學士薛國觀死、誅中書舍人王陛彥,各籍其家。時漏下已鼓,中旨賜自盡,叩寢出之;國觀猶徘徊不忍死,部寺官命卒扶就縊死。久之得旨,始解就殮。國觀性疏傲,無遠識。上嘗以財匱問國觀,因密勸上搜括戚畹;且曰:『縉紳則臣任之,戚畹非獨斷不可』。於是借武清侯家四十萬金,李氏破家應命;戚寺爭恨之。臨刑,猶曰:『吳昌時殺我』!國觀自賈之禍,終不覺也。追贓九千金,沒其田六百畝,市其宅得八百金;妻子寄居城隅。其陰鷙遠遜烏程,狼藉亦不及宜興也。

  壬子,邊兵攻石門西;總兵王樸戰敗,諸將皆退沮。

  癸丑,邊兵小捷,馬紹愉請洪承疇乘銳出奇擊之,可解錦州圍;承疇不納。而長嶺山自塔山迤邐至錦州地可旁抄大同,監軍張斗言:「宜駐一軍長嶺山,防其抄襲我後」。承疇亦不納;且曰:「我十二年老督師,若書生何知耶』!

  辛酉,上幸太學,以重修告成也;真人張應京請扈從臨雍。先期,司禮太監王德化奉命率群臣習儀於太學。

  清兵以三千騎來援。午刻,據長嶺山,聲言欲固松山城;洪承疇不為動。甲子,合戰;邊兵敢戰深入,搴其大旗,進斬九級。清兵議旋師,故將孔有德控馬止之;遂復進攻松山,掘壕揲土,濠深濬及八尺,絕邊人餉道。乳峰故在錦州城外,松山又乳峰外;邊軍進屯松山,為錦州聲援。至是,環壕絕塹,松山亦困;承疇謂其下曰:『新舊疊為攻守;我兵既出,利在速戰,當各敕厲本部與之力鬥。吾身執桴鼓,與諸公從事;解圍制勝,在此舉矣』。諸將議餉乏,請於寧遠就餉。薄暮,張若麒抵承疇書,亦言松山之糧僅給三日;若復進師,不但困錦,又復困松山。於是諸將議論蜂起,各懷去志;承疇怒曰:『往時諸君俱矢報效,今正當其會;雖糧盡被圍,宜明告吏卒,戰亦死、不戰亦死,況戰或可冀幸萬一!麾軍一退,不可復止。吾決意孤注,明日望諸〔君〕悉力』!

  方起送諸將出,總兵王樸怯甚,先遁。於是各帥爭馳,馬步自相蹂踐,弓甲遍野。遙望火光,謂在不敢前走,還為伏兵所截;大潰。曹變蛟、王廷臣突入松山,巡撫遼東丘明仰誓與承疇同守;承疇夜留兵三分之一嬰城,率其(?)復決圍衝陣而前。清兵邀之尖山石灰窯,皆力戰,清兵暫卻。俄而雲合,不得入城,移屯海岸;海潮大上,一軍盡沒,得脫者僅二百餘人,獨白廣恩還松山。若麒、紹愉得附漁舟,偕諸監軍逃至寧遠;上奏承疇失計,冀自免也。

  乙丑,諭禮部:『宋儒周子、兩程子、朱子、張子、邵子有功聖門,與漢、唐諸子並稱「先儒」,朕心未安;其議之』。

  許江北麥代田租。

  起劉澤清右都督總兵官,鎮守山東。

  九月戊寅,總督陝西傅宗龍率兵四萬自新蔡渡河。是日,李自成亦渡河,走汝寧,伏於孟家莊;明日,官軍遇之,大敗。庚辰,宗龍奔陳州,被圍;僅步卒六千,乏食。

  辛已,改東廠提督京營者亦稱總督。

  甲申,以楊繩武為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,總督關、薊、遼、津、通州等處。以洪承疇受圍,故代之。

  召還大學士周延儒、賀逢聖;至是,朝見,命仍直文淵閣。先是,丹陽監生盛順及虞城侯氏共斂金得十萬緡,納賄太監曹化淳、王裕民、王之心等營求復用延儒;令少俟之。踰年,工部主事吳昌時家最富,出私帑如前數,使進士周仲璉伏行抵故大學士馮銓家,潛通內,果得召用——昌時之力居多,延儒深德之。

  辛卯,傅宗龍出戰,先令川兵臨陣。慮步兵不能禦騎,命移於後,大亂;李自成乘之,大潰。明日,宗龍走項城;被執,死之。

  總督丁啟睿大敗張獻忠於洵陽。獻忠僅百餘人,求附革、左二寇,不許;佯死,匿山谷中。啟睿援開封,不及勦;獻忠復東遁。

  復遣太監盧九德、劉元斌率京營兵入河南。九德與總兵周遇吉、黃得功合追賊於鳳陽,及之。元斌駐歸德南四十日,不進。城門晝閉,縱諸軍大掠,殺樵伋者以冒功;已而欲攻城,索賂乃免。

  張獻忠掠桐城等縣。

  〔冬〕十一月癸酉朔,命范志完為右僉都御史,提督雁門等關。

  丙子,李自成陷南陽,殺唐王於麒麟閣。初,寇已入南門,適總督楊文岳兵至,遂出;頃之,文岳去,南陽仍陷。劉元斌聞之,乃擁婦女北去;俄命御史清軍,元斌倉皇皆沈之於河。

  己卯,禁朝臣私探內閣、通內侍。於是待漏俱露立,毋敢入直舍。

  辛卯,上南郊。

  遼東大雪丈餘,清軍中糧芻俱盡,將解圍而歸;慮邊兵躡之,俾西人入關講和。兵部尚書陳新甲信張若麒之言,許之。

  〔戊〕戌,以傅淑訓為戶部尚書。

  十二月乙已,上念歲寒,許刑部囚保外,限二月(?)出獄。

  李自成連陷襄城、洧川、許州、長葛、通許、鄢陵;鄢陵知縣慈谿劉振之力詘,具衣冠,入縣治北向再拜,自刎死之。

  庚申,劉澤清大破李青山於石萊山。

  甲子,戍黃道周、解學龍。初,刑部尚書劉澤深擬道周煙瘴遣戍,再奏不允;因言『道周之罪,前兩疏已嚴矣。至此惟有論死!死生之際,臣不敢不慎也。自來論死,諸臣非封疆則貪酷,未有以建言誅者。今以此加道周,道周無封疆、貪酷之失而有建言蒙僇之名,於道周得矣;非我皇上無不覆、無不載之心也。且皇上所疑者,黨耳;黨者見諸行事、相聚訟言,乃為植黨。道周具疏,空言無當;睿照一臨,肝膽寒裂。一、二臣工,始未嘗不相與也;今且短之,繼而斥之,烏有所謂「黨」而煩朝廷之大法耶!去年行刑時,忽奉命停免。今皇上豈有積恨於道周?萬一轉圜動念,而臣已論定,噬臍何及!所以出入之間,不敢不慎;亦惟恩威出自皇上,仍以原擬候裁』。從之。

  諭停內操;提督忠勇營太監楊進朝所部三千人,若值大祀,仍與防護。

  張獻忠、李自成合攻開封七日夜,巡撫高名衡、總兵陳永福等竭力守禦;永福射中自成,損一目。自成屯朱仙鎮,去開封四十里;內鄉、鎮平、唐縣、新野諸城各出降。鄧州知州劉振世郊迎五十里,舉家從之;許州以南,無復完城。總督丁啟睿、楊文岳以總兵左良玉、虎大威、楊德政薄朱仙鎮,良玉謂「賊勢銳,宜緩攻之」;大虎等謀不合,遽進引,全軍皆潰,良玉母、妻被執,開封益困。寇驅鄉民攻城,授斧鑿,令鑿石;還不得石者,立斬。又穴城為窟,實以藥;引火發之,城堞震壞。然官兵嚴守兩月,不能克。

  是月,敕內臣神宮等監及各司局庫等毋干外政,並申戒廷臣交通近侍。